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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政殿那边看看潘好礼他们,父皇不愿做的事,只有我来做!”王贵妃听话里有话,有点不放心地嘱咐道:“你就要做太子了,好好做人,可别闯祸。”李承宏笑了笑,转身便走。他出了蓬莱宫,径直就往南走,宣政殿外面有些官署,现在潘好礼和袁嘉祚两个幽州故吏就在弘文馆里做官。李守礼在幽州呆了很长一段时间,潘大胡子他们自然也认得李守礼的那些儿子,和长子李承宏还特别熟。现在李承宏去找潘好礼他们说话,自然是找对人了的,现在还就只有他们那几个幽州故吏最靠得住。弘文馆藏书二十余万册,是国家藏典的最重要部men,同时也是皇室招贤纳士的地方。这里理应是很重要的官署,但在húnluan时期显然就算不得要害部men了。非常时候的要害之地无非军政,这种图书馆自然属于冷men。潘大胡子等人被安排在这里,也是李守礼不掌权的缘故,让手下也寂寞了。不过李承宏见了潘大胡子他们之后,发现二人神情自若,并无怨言,更没有见面就向皇子诉苦,到底是官场老油条,老成持重。潘好礼依然是一脸的大胡子,活脱脱一个莽汉,可他却是如假包换的文官,肚子里墨水不少,于刀枪棍bang却一窍不通。二人见面便向李承宏道贺,恭喜他即将正式册立太子。正月十六日那天皇帝在紫宸殿召集大臣廷议,到场的人不少,这种事儿在朝廷内部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。李承宏做出一脸的忧虑摇头叹息,潘好礼忙问何故,他便趁机说道:“听说左相有意让我监国,可是内外派系林立,最终未能如愿。”潘好礼忙劝道:“殿下少安毋急,此事需从长计议。”李承宏忙问:“计将安出?”潘好礼和袁嘉祚对视一眼,说道:“这几天我和袁兄也在谈殿下的事,袁兄来说罢。”其实潘好礼的xìng子本来比较急,而袁嘉祚要更沉稳淡然,他听了潘好礼的话,便抱拳道:“正好我们有话要对殿下说,如此便由我来进言吧。说来其实简单,就两个字:妥协。”“妥协?”李承宏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。袁嘉祚点点头道:“对,相互妥协,和则互利,散则两亏。当今时局,看起来纷纷扰扰犹如一张破网,关系复杂,不过说穿了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:殿下您和晋王薛大郎。其他的利害干系都是这一点衍生而来的事儿……皇后和王贵妃的芥蒂、皇后和薛大郎的互通、政事堂诸相公的站位等等,全都以殿下和薛大郎之间的利害为中轴,核心关系衍生外部关系,外部又影响核心,相辅相成。”这时潘好礼观察了一下李承宏皱眉的表情,便提醒道:“袁兄捡紧要的说,你说得如此复杂绕来绕去的把咱们都搞晕了。”袁嘉祚有些歉意地抱拳一礼,继续道:“朝中大臣多出于太平公主men下,故与晋王关系匪浅,晋王本身又在京师、陇右、东都、河东遍置党羽,造成了朝廷尾大不掉的局面。所以殿下做了太子之后,监国不监国都是那么回事,凭您那点根基实在无法动摇盘根错节的大尾巴。您能做什么?想执掌大权,非得彻底除掉太平旧党不可,但是殿下做得到么?连以前更加厉害的李隆基都没做到的事,殿下须得三思后行……话说得有些重了,忠言逆耳,望殿下思量思量。”李承宏摇头道:“李三郎是败在太平公主手里。”袁嘉祚急忙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,手足并用地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:“太平公主不是一个人,是这么大的一个圈,有很多人,明白么?”“袁公的意思是让我……”李承宏沉yin。袁嘉祚点头道:“对了,我想让殿下明白的就是您有妥协的必要。其次咱们再想想薛大郎那边的态度,事儿明摆着,他们那帮子人为了怕被清算肯定不愿放权,殿下要做太子注定就是他们的敌人;可话又说回来,他们能除掉殿下,今上还有很多儿子,能一个个全都除掉么,如真那样,其狼子野心不是昭然若揭天下尽知?所以如果殿下愿意共存互让,薛大郎肯定也愿意抓住机会稳定时局的。”潘好礼好不容易等袁嘉祚说完了,便接过话来说道:“咱们给殿下的谏言就如袁兄所言,世上没有天生的敌人,与太平旧党妥协共存,从长打算方是安稳之道。”李承宏良久无语,想了许久后冷冷道:“咱们想委曲求全,别人还真不一定愿意。上了太子位就是在火上烤,不被人防得死死的,生杀全cao他人之手?”潘好礼没好气地说道:“那您把太子位让出去得了,当初李大郎(李成器)身为长子不也让了?”李承宏道:“有什么分别?李三郎一完,李大郎不也跟着身首异处?一开始便退让,定然会让对方步步紧bi,最后沦为提线木偶!”潘好礼正要直言,袁嘉祚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,对李承宏好言道:“殿下正当年少,大有可为,不必急于一时,需量力而行。”李承宏吸了一口气,平息住自己的情绪,脸sè很快恢复了正常,抱拳行礼道:“多谢二位先生献策,我定当考虑周全。”“殿下言重了,不敢当不敢当。”袁嘉祚忙回礼。而潘好礼见李承宏好像没听进去,遂面有不快,气呼呼地直言道:“您好自为之!咱们是从幽州进京来的,没必要诓你害你。”李承宏本来长得也是眉清目秀身材颀长,jī动情绪平复之后倒真像个彬彬有礼的佳公子,一副虚心的态度,对潘好礼的歹话也没计较。说了会儿话,他正要走时,袁嘉祚又提醒道:“殿下要规劝贵妃,休要和皇后把关系搞僵了,有害无益。”第五十章算命宽大的宫殿层层幔玮,华丽的香鼎书画中的人却并不是都充满了艺术心境,这里最多的还是勾心斗角,和市井间的七姑八婆没什么两样。王贵妃对儿子的规劝置若罔闻,仍然在贴身宫人面前表现得愤然不满。这时旁边的一个三十余的长裙fù人进言道:“娘娘何不把那男nv的苟且之事说与陛下听,有她好过的。”王贵妃听罢便想象着皇后失宠的种种不幸,面lù快意,但她很快也回到了现实:“这事儿苦在没有真凭实据,皇后又有晋王撑腰,就怕偷ji不成反蚀一把